付业兴 绘
巴掌大的面包片、过期的牛奶，支教大学生披露湖南凤凰一小学学生遭遇——
营养午餐吃不饱只是管理漏洞？
支教老师遭遇3次午餐危机
11月27日早晨，记者联系到与梁栩晔同在所德小学支教的大学毕业生唐兵兵，他表示：“所德小学并没有校长，被免去职务的是所德小学所在腊尔山学区的校长，我们遇到的问题跟他们没有关系，他们是无辜的。”
唐兵兵讲述了他们所遭遇的3次“营养午餐”问题。10月23日，供货商送来7箱牛奶，都是8月下旬生产的牛奶，早就过了45天的保质期，唐兵兵当即把牛奶扣下没有下发，后经向镇上反映，第二天就换了。
10月30日，支教大学生再次遭遇问题，供货商送来8箱小面包，居然都只有巴掌大小。义愤填膺的梁栩晔、唐兵兵打电话投诉无果后转而求助微博：“孩子们午餐越来越缩水了，现在每人每天一片面包片，直径6厘米，厚度1.5厘米，规定每个孩子午饭标准3块钱，现在的有1块钱吗？”这条微博被转发5000多条。后经当地教育部门协调，供货商更换了面包，并解释说那8箱面包只是赠品，送货司机误把赠品当成正常的面包。
11月20日，又到供货商送餐的日子，可是孩子们空着肚子等了一中午，都没有等来牛奶和面包。向上级反映，供货商总算在天黑之前送来午餐，但孩子们都已回家。“他们说是路塌方了过不来，从这次开始，我们就决定要自己办食堂，让孩子们吃上热饭热菜。”唐兵兵说，“现在通过微博筹资，已到账1.8万多元，解决今年冬天孩子们的午餐应该没有问题。”
唐兵兵说，学校的孩子们对热饭热菜充满期待。“以前，问他们牛奶和面包能不能吃饱，他们都说吃不饱，想吃肉。上周开家长会，说是要自办食堂，家长们都很支持，孩子们兴高采烈，都带来了餐具。”
免费午餐不宜提倡牛奶加面包
在免费午餐发起人、知名公益人士邓飞看来，营养午餐并不宜提倡牛奶加面包的形式。给孩子们发牛奶加面包，营养没有保证，质量很难控制，再加上运输、储存等物流环节影响，难免发生食物过期、食品中毒等情况，危及学生安全。
梁栩晔也非常担心营养餐的质量问题，她说：“所谓的营养餐包括学生奶、火腿肠、小面包3种，长身体的孩子，光吃这么点东西受得了吗？这点东西值3元钱吗？我们都觉得这3元钱挺牵强。”
有媒体调查发现，配送给所德小学的牛奶批发价为1.6元一盒，小面包为0.3元。国家每天每生补贴3元钱，但最后吃到孩子口中却2元钱不到。剩下的1元，都成了利润，流入供货商的口袋，甚至给寻租留下空间。
“现在很多省份都在建大小食堂，给孩子们做饭，而湖南大部分县仍发牛奶、面包、方便面。”邓飞说，“湖南是免费午餐的发源地，做好免费午餐有新晃的模式可借鉴，没有理由做不好。凤凰县完全有能力有条件给孩子建厨房、做热饭。”
记者查阅今年5月份教育部等十五部门印发的《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实施细则》，其中第十三条、十四条明确要求，“供餐形式以完整的午餐为主，无法提供午餐的学校可以选择加餐或课间餐”，“试点地区应加快学校食堂(伙房)建设与改造，在一定过渡期内，逐步以学校食堂供餐替代校外供餐”。
唐兵兵说：“我们提出租食堂做热饭的想法时，当地教育部门并不支持，现在虽然同意，但是没有财力、物力方面的支持。”邓飞指出，当地教育部门免去所德小学所在学区的3位校长职务，可能是间接给支教老师施压。他在微博上质疑：“教育局发牛奶面包，为什么免职三校长，因为学校容忍支教老师做午餐？”
推进食堂供餐亟待解决人财物问题
邓飞表示：“希望能够通过这次事件，推动当地建厨房、做热饭热菜，把3元钱直接交给学校和乡村，中间无营利环节，至少可以让孩子吃饱。”
为此，记者通过书面形式联系凤凰县教育局，希望该局对下一步如何做好营养改善计划作出回应，但是从11月26日下午两点一直到发稿时，仍未得到正面答复。记者还电话联系当地教育部门办公室主任、工会主席等人，均未接通电话。
湖南省教育厅副厅长杨定忠在就此事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，目前3元钱只是膳食改善，不是免费午餐。对于营养改善计划，湖南要求37个连片贫困试点县必须抓关键：一是坚决不能从中克扣资金，用来作为学校奖金、教师补贴等；二是抓好食品安全；三是改善各县学校食堂条件，积极推进食堂供餐。
不过，对于当地政府和教育部门而言，推进食堂供餐也面临诸多现实困难。“去年学校采取食堂供餐形式，今年按教育局统一安排又改回牛奶加鸡蛋、火腿肠的形式。”湘西某县一小学校长告诉记者，“食堂供餐对学校来说，增加了负担，食堂基础设施、燃料都要花去大笔费用，另外还需要自己掏钱聘请厨师，但是学生能顿顿吃上肉，老百姓满意度高；现在的牛奶加鸡蛋、火腿肠，学校负担轻点，但是孩子们不喜欢。”
“政府应当想方设法推进食堂供餐。”邓飞说，与湖南相邻的贵州省就做得不错。据悉，2011年该省投入资金6亿元，建了9961个农村中小学食堂，实现村级以上学校“校校有食堂”，并逐步配齐工勤人员，精打细算，确保“3块钱”最大程度吃进学生嘴里。
连日来，在湖南省凤凰县所德小学支教的嘉兴学院大学生梁栩晔连发微博，披露支教时遇到的“营养午餐”问题，诸如面包只有巴掌大、供货商送来过期牛奶、送餐车迟到等问题，引发社会广泛关注。11月26日晚，凤凰县教育局局长吴元贵作出回应，这是管理上出了漏洞，其他方面没有问题，已经对所德小学校长、两名副校长，县教育局勤管站站长、副站长作出免职处理。 (记者 李凌)
